朱家(2 / 4)

不甚相似的模样。

他有点分不清了。

是朱美人得势以后,为了回报家族,才肯使家中人逃避徭役,还是朱家的人,不肯在乎养女在宫中的处境,私自拿着她的名头耀武扬威?

王咏在这一瞬间,竟尝到皇帝看见柳贵妃家人罪证时的两难意味了。

他徘徊许久,终是做出决定:“把朱家管事的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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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州捏着的指节有些发白,他听出王咏的语调很平和,毫无尖刻的意味,心中不由一沉。

人皆有私心,王咏自然也不例外。陈知州不晓得他会不会对朱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心头如群蚁啃噬,无一刻安宁。

朱家族长很快来了。家中虽出了个娘娘,他自己却还是个白身,见着官要跪下来。

“不知老爷唤草民何事?”朱家族长问道。

他偷眼望向堂上,除了陈知州以外,还多了个服色与普通官员迥异的官,心中有些无底。

那官开了口,尚为少年声气,温和道:“朱家逃徭役一事,还请朱老解释。”

朱家族长心头微颤。到此时,他终于认出这个服饰与他人不同的大官究竟是何身份――

他反而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王咏拿着案上的签子慢慢摆弄,眼角微垂。

朱家族长磕头道:“老爷容禀,朱家并非是逃役啊!实乃家中大孙女儿入宫后,特特的关照家里。”

王咏眉心一攒,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污蔑宫妃,可是大罪。”

“草民不敢欺瞒老爷!”朱家族长喊冤,他听出王咏并未生气,心里头底气便更足了,“这是孙……娘娘派人送信来,亲许了的。”

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王咏放下签子,淡淡道:“朱老可知,从六月间开始,娘娘便不再是妃位。”

朱家族长梗了梗,结结巴巴道:“知……知,草民知晓。”

“那为何这几个月来,你们依旧逃役?”王咏又问。

他容色和煦得厉害,完全不似那连百姓们都听过威名的样子,仿佛自己是宫里娘娘派出来,和娘家人话家常的普通小内侍。

朱家族长却在这和煦里流了一脑门的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王咏便揶揄道:“想来娘娘获罪时,仍有余力照拂家人吧。”

他甚至笑了笑。

“是,是……”朱家族长不敢看他,只能在心中揣摩他的意思。

王咏含笑,接着道:“朱老不必害怕,我并没有问罪的意思。只是娘娘既然入宫,便是皇室中人,皇族笔墨轻易不能流落在外,故而,娘娘托我讨回当年的信件。”

陈知州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坐在位置上,脸色阴阴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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