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4)

三皇子刘礼被禁足三个月,在家中抄写经文,倒是仍有不少权臣跑去探望。

熙攘的大街上,破旧的马车,吱嘎吱嘎带着两箱简单而沉重的行李,在地面上拖出重重的两条车痕。

平头百姓怔怔的看着,心里也都明白,琉球那一战朝廷是用曾佳堵了悠悠众口。这位为朝廷出生入死了整整三十年的老将,最终也只用他的须发斑白和头顶的乌沙,证明了世道的昏庸。

官道之上,他们看见了一顶官轿缓缓停在马车一侧,一名身穿藏蓝朝服的年轻男子自轿中下来,双手递过一只木匣放到曾佳手中,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双手拱起,弯身行了一个大礼。

那是对长者的尊重。

对方的仆从打着伞,他们看不到来人的长相,只看到曾大人含泪将他的手攥的很紧。

衣阙翻飞,曾府的马车再次上路,交头接耳的人群中,突然有眼尖者看到了那身官服上鹤兽同年的补子,低声喊道。

“是连喻!...他怎么会来送曾副将?当初不就是他并朝中几位大人联名上书治了曾大人的罪的吗?”

“猫哭耗子。”

“就是。”

方婉之被堵在人群里进退不得,本来上街买的脂粉也险些被挤到地上。

她高举着两盒胭脂问一旁的小哥。

“连喻是谁啊?二品文官的补子不都是一个样么?

怎地一眼就瞧出谁是谁了?”

小哥回头奇怪的瞧她一眼。

“你没看见那身形是位年轻公子?朝中没有比他再年轻的内阁阁老了。人家家世背景好,二十七岁就做了户部尚书,就是人品嘛。”

他啧啧两下,没有再说下去。

毕竟议论朝廷官员这种事儿,还是关起门来说的好。

方婉之不由朝那顶轿子多看了两眼,早看不到那位连大人的影子了,只是无端觉得那跟在轿子一侧的小厮,背影有些眼熟。

....怎么那么像抠货澜家的皮皮呢?

说起来,澜卿却是许久没有叫她来作画了。

这般思度着,又觉得荒唐,笑着摇摇脑袋便自去了。

没人知道,在送走曾佳之后,轿中的那个男子一直低头看着空空的掌心。

他给了曾佳三万两银子,回乡养老足够用了。

他敬佩金戈铁马的英雄,如今这样的时局,让曾佳离开上京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身侧的小厮透过帘子安慰。

“爷,您放心吧,有了那些银子,曾副将不会过得很艰难的。”

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紧锁。

“...如果我现在追上去,说方才给多了银子,让他找我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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