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家当公社干部都那么多年了,哪能真把人当孙子。
外婆说过,教师是权威者,但也要考虑学生的自尊心。
哪怕是为了学生好,也不能张口闭口“我是为你好”,然后一通教训。
何况她本身就是小辈,目前在食品厂也是代钟厂长行事,哪能真的上位者姿态对人呢。
钟厂长听话只是看着南雁笑,没有狐假虎威,办事一如既往的耐心。
年纪轻轻就能这么沉得住气,可真是太难得了。
只是南雁如今却又败在了太年轻上,但凡是跟褚怀良差不多的年龄,这会儿早就被调走。
留下来对厂里是好事一桩,只是稍稍耽误了她的前程。
“吃两口就行了,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南雁迅速把馒头收起来,“您还有钱?”
“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钟厂长瞪了一眼,“我要是都吃不起饭,那全中国还有几个能填饱肚子的?”
“说得对,你看我就是太年轻了都不会说话,还得厂长您好好教我。”南雁一本正经,“所以你得好好养身体,长命百岁才行。不然往后我闯了祸,都没人捞我。”
钟厂长听到这话愣了下,才知道自己被这小丫头挖了坑。
“你呀!”
南雁把馒头用油纸包上,端着水杯往外去,“走啦走啦,再不吃饭身体就要罢工了。”
欢快的声音让老厂长哭笑不得,说她稳重又总会时不时的皮一下。
恨不得时刻提醒你“我还是个孩子呢”。
真是拿她没办法。
……
三月下旬,肉联厂的新邻居食品厂开始正式生产运营。
从公社里拉来的鸭子进入屠宰车间,被宰杀后的鸭子先是放血,等着放血差不多又被丢到热水里。
这个热水温度不算特别高,七十来度。
浸泡差不多有三分钟,负责拔毛的工人开始湿拔鸭绒。
工人们不太明白为什么还要多这么一道工序,关键是还要区分开鸭绒和鸭毛。
鸭毛浑身都是,鸭绒则是长在鸭子的腹部,就那么一小块。
但工厂有安排设置了这个岗位,他们认真完成工作就是。
至于这些鸭毛鸭绒到底有什么用途,那和他们没关系。
很快这些被堆成了小山的鸭毛和鸭绒就被林建国拉走了——
这是他伯母和他媳妇交代的事情,林建国哪能不干呀?
好在他们村距离县里不太远,现在没下雨路也好走,来回十里路加上装车什么的,他一天能跑个四五趟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这些鸭毛、鸭绒什么的,真能有这么大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