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雄叔回来了一趟,要把里面东西搬出来啊,我那副木头碍事哦,就动了一下。” 柳泽闻言,又看向房间里,发觉少了的东西之后,难得的感到了一阵怒气。 “他们把nǎinǎi的嫁妆拿走了?” 老人拿着春联,看向柳泽,脸上满是岁月的风霜。 他低声道:“我半截入土也带不走,横竖都要给他,早晚都一样,总比他再问你借钱要好。”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柳泽干脆的问道。 “哎?”爷爷摆了摆手,“能有什么事哦,吃好喝好的。” “……”柳泽看着又转头去贴春联的老人,紧抿着唇。 别人不知道,柳泽还能不清楚吗? 就他爷爷那暴脾气,敢动他棺材和已经走了的nǎinǎi的嫁妆,哪怕是亲儿子也要吃拐杖拼命的。 现在竟然动了,那绝对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爷爷并不愿意说。 柳泽沉默的打扫完了二楼,在老人上屋里去休息的时候,找了个借口,跑去了河边的铃婶家,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去的时候铃婶正扫完了院子准备回屋做饭,听了柳泽的问题,有些不自在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也没有大事,你爷爷啊……就是上年纪了,老年病嘛多起来了,你雄叔口袋里也没钱……” “对河是泽伢子吧!”对岸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隔着一条河就听到对面出声的那fu人高声道,“你爷爷得肺癌要死喽你晓得吧?” 第九十五章 柳泽懵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耳边一阵轰鸣。 铃婶满脸气愤的跟对河刚刚说话的人吵了起来。 柳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搓了搓自己冰凉冰凉的手指尖,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 “铃婶。”柳泽张嘴喊了一声, 觉得自己声音很大了,实际上却小得像猫叫。 铃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耳边上还残留着尖锐的刺响,柳泽定了定神, 又喊了一声,正对对河的人破口大骂的铃婶依旧没能听到他的声音。 柳泽站在原地僵硬的发了会儿呆。 轰鸣声渐渐褪去,柳泽依稀听到了几句难听的骂声, 什么“老学究读那么多酸书有屁用儿子女儿都跑了”,什么“对别家崽比自家崽好活该养出白眼狼”。 柳泽指尖微微抽动了两下, 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隔着一条河, 也不算很宽,看出了是谁家的。 在柳泽的老家, 隔着一条河就像是隔着一条天堑。 他小的时候, 这两岸是只有一座桥的。 即便规划里是一个村,但那时候要去对岸得绕过很大一圈, 所以在那个有个摩托就算村里大户的时候, 两边的关系并不多亲近。 当然, 到了现在多修了好几座桥了,也没亲近到哪里去。 柳泽听着两边对骂,长出口气, 脚尖动了动,稍微活泛了一下四肢,然后扯了扯铃婶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