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去拿剪刀,小哲是如何把剪刀捧到母亲面前。
那把锋利的闪着白光的剪刀是怎样落在她眼珠前。
程岁安知道小哲生病的缘由。
大抵也是怪她,小哲因为这件事情自责到再也走不出来,年纪和威胁全都是借口,到底那把剪刀是他亲手递给那个魔鬼的。
程岁安闭上眼。
原来忘记才是世界上最难做到的事啊,有一些你以为早已忘记了的,总会像一头会隐身的猛兽一样,趁你不察,袭你不防。
阳光隐去了,乌云再次笼罩过来,仿佛还有一场雪要下。
闷得人连呼吸都困难。
文野看着空空的雪地,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渍。
寒冷的北风吹得他从头冷到了脚。
以前总觉得只要把程岁安哄回去哪怕是骗回去也行,甚至生病难受的那一段时间里,还动过能不能直接把她绑回来的混蛋念头。
他觉得只要她回来了,一切就都能好了,就能安稳的回到从前。
可是发生方才的事情,文野忽然有了一种可怕的感觉。
好像再也回不去了,以前的程岁安,再也回不来了。
他知道程岁安小时候的事,从物业那里得知有邻居在他家门前打架的时候尚且还踹了邻居家的门两脚,扬言道等他们回来了非得卸了他们两个膀子不可。
程岁安对于打架这件事情有阴影,很恐惧,文野是知道的。
可是今天在她面前打架的人,居然会是他自己。
文野想给自己一耳光,挨一百下也是应该的。
之前文野还想着,全世界谁都有可能伤害程岁安,唯独他和小哲不会。
现在想想简直可笑。
伤她最深的人的名字,可不就是文野么。
文野忽然冷冷笑起来。
他再也抓不住程岁安了,他再也没有程岁安了。
即使把她绑回去,也只能单单要回她这个人,再要不回她那颗滚烫的心了。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山穷水尽之地,文野想不明白。
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看不了程岁安和蔺川同时出现,哪怕站在一起都不行。
单单那个画面就已经是在往他的心上戳刀子。
他从没对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甚至不知道这种感觉正不正常,他是不是也应该上楼去看看医生。
肯定是有病了,不然心口怎么会这么疼呢。
“你满意了?”
冷风呼啸在耳边,蔺川抬头看他。
文野瞪他一眼,没说话,他已没有任何说话的力气。
踉踉跄跄走出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