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来麻烦吧。
不过他已经交代好了。
顾砚驰垂眸，看了一眼柔软地毯上的她的脚。从口袋里掏出金色的质地柔软的手帕，忽然抬手蹲到沙发下，半跪着捧住了苏郁的脚。
苏郁愕然，下意识地挣扎：“你做什么，放开我。”
“别乱动。”顾砚驰霸道地制止着，拿着手帕一点点擦拭她脚上的血渍。
刚刚在浴室她的脚腕沾了水，此时血水顺着她脚上的纱布流了下来。
苏郁看着他专注地给她擦脚，看着他半跪在那里，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她根本说不上来。
高高在上的顾砚驰，半跪着给她擦脚这种事情，她从未想过。
如果是三年前，她大概会受宠若惊，而后会阻止他做这种事情吧。
高高在上，有些骄傲的顾砚驰，以前的苏郁怎么会舍得他做这种事情。
现在呢，苏郁你是什么心情？
她问自己。心里的那个自己说：我不知道。
无法傲慢地嘲讽‘他你也有今天’。也做不到的妩媚地笑着，用自己的妩媚诱惑他做更低三下四的事情。
“对不起。”顾砚驰忽然开口，声音好似虚无缥缈一般。
苏郁眨了眨眸子，声音在喉咙里滚动了几下道：“为什么事情而道歉？”
“只为了把你的脚弄脏了这件事，我没想过弄脏它，这么白晳的脚，不该被弄脏。”顾砚驰一边仔细地擦着，一边云淡风轻地道。
苏郁的手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勾起唇角无意识地笑：“不为以前的事情道歉吗？”
顾砚驰抬起头来，漆黑如墨的眸子，难得有些认真道：“道歉的话，看起来就像是要乞求被原谅一样。我不想被原谅什么。我对自己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我做的那些事情，足够你一直讨厌我了。我也很享受被讨厌的感觉。”
苏郁咬着唇，抱住腿别开脸。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曾经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原因吧，不管两个人变得多么扭曲，上一秒还在争吵纠缠，下一秒平静的对话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是会报复你的。”苏郁忽然开口说。
顾砚驰抬头，对上她的眸，正要回答，外面‘咔嚓’一声，骤然停电了，四周一片漆黑。顾砚驰那双明亮的眸子也一同隐没在黑暗。
两个人彼此一瞬间陷入了黑暗，谁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谁都看不清楚对方有什么表情。
苏郁有些不安，正要起身。黑暗中顾砚驰的声音响了起来：“别担心，这边有储备电力，最多五分钟就会恢复人的。”
顾砚驰已经擦完了她的脚，坐到了沙发上，黑暗中，气氛沉默得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