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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薄的话说完,她望着办公桌对面已然微微发抖的年轻姑娘,心生无限感慨。一个原本在上流交际圈各种舞会派对上被奉为座上宾的千金,一朝变动,家中破产,至亲沦为阶下囚,人生也就此从天堂跌入地狱。征信受损,不可能贷款买房、做生意;政审有污点,不可能考公考编进体制内;人事资料被各大公司拉入黑名单,没有任何公司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想返回职场做个小小职员都成了一种奢求。

明明她才二十出头,刚要开始享受人生,现在却如同被社会判了死刑。独自在社会漂泊,受尽冷眼,到哪儿都被驱逐。

周怀若听完顾女士的话,明白自己眼下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怔忪几秒,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暗暗握紧了拳头,挺直腰脊,道:“您不是问我为什么展览那天要戴口罩、墨镜吗?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感到心虚,害怕被认出来,而是因为我不想为我没有做过的事,遭受像您这样的人的不公正对待。我从不为我是周怀若而感到羞愧,我不用这个受尽你们偏见的名字,正是为了更好地成为我自己。真正该感到羞愧的,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拥有上帝视角,不分青红皂白就否定别人人生的人。我有我的人生,我不可能永远都生活在母亲的阴影之下的。”

顾女士听完,没去看周怀若的眼睛,只将脑袋偏开,用两根手指将桌上的简历推回周怀若那边:“咸鱼翻了身还是咸鱼。在我这里,你是以虚构的身份得到这次机会的,因此我完全有资格收回。”

周怀若一把拿回自己的简历,无畏地看向顾女士,仿佛那张高级办公桌后面坐着的是所有对她冷眼相待的人。

她冷冷道:“我再说一次。周怀若是我,若谷也是我,不存在什么虚构。反而是您,一张作品值得您花五万的摄影师,错失她是您的损失。”说罢,潇洒地离开。

(2)

周怀若回到香舍时,已经过了午饭饭点。庄鹤鸣独自在家,见她打开大门走进来后,原本坐在工作桌前调香的他呆了一秒钟,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站在玄关换鞋,应付地笑笑,说:“结束了就回来了。”

庄鹤鸣立马放下手边的工作向她走过去,看到她眼眶泛红,心里大约明白了几分。正想问点什么,她却无意交谈,霜打的茄子般蔫蔫地往楼上走去。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又发觉她双脚脚跟都被鞋磨破了,走路也因疼痛有些瘸拐。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问她:“你没有打车回来吗?”

她说:“不用。我走路回来的。”

因为实在害怕一停下来就会掉眼泪,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她走得一刻不停,双脚被高跟鞋挤压磨损的痛感与心中的绝望相比,简直微乎其微。

虽然在办公室里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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