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吧。”好吧。唠叨的老母亲先把孩子抱上了车,然后踹开支脚,跨骑上去,上路了。后来严湘的回忆录里提及了这段童年时光:【在广播站的日子是很快乐的。每个人都对我很好。站长伯伯还给我派工作,俨然我是个编外职工。让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很骄傲。】【然后我妈妈去了县里。我特别喜欢那段从镇上到县里的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她骑得飞快,风擦过脸颊,有种飞行的感觉。】【她经常大呼小叫,叫我看天上的云,盘旋的鸟群,大片的庄稼地,成排的杨树。别人看腻的、视若无睹的东西,在她这儿都是美好的事物。】【远处地和天相交的线叫地平线,阳光从杨树的间隙里斜打在大路上线条分明,是丁达尔效应。都是她告诉我的。】【我经历过那个特殊的年代,可从来没感受过阴霾。想一想,是因为我有一个热爱生活的妈妈,她带给我太多的笑和阳光。以至于后来和别人聊起那个年代的时候,我常常会诧异我们经历的是否真的是同一个时代。】县城的自行车明显比镇上多了。到了县委,乔薇向传达室出示了调函和镇委的介绍信,把自行车停好锁好,带着严湘去找黄秘书。之前见过,但没说过话。黄秘书说;“这就是你家小孩?”严湘不需要大人提醒,自己就说:“叔叔好。”看着就是很有教养的孩子。黄秘书夸他:“好孩子。”“咱们先把孩子安置好。”他说。他叫了个人带乔薇先去幼儿园。陪同的人到了那儿给了幼儿园秘书写的条子:“这是借调过来的同志,借调期间她小孩也放你们这儿。”县城虽然不是市,但也已经是城里人了。尤其这是政府大院的机关幼儿园,幼师看起来个人卫生条件要比家属大院幼儿园的军嫂幼师强了不少。但听说乔薇是从镇上借调过来的,那个幼师有点眼高于顶,咕哝:“怎么借调的都能送来。”这时代地域歧视蛮厉害的。电视普及之前,普通话的普及度也很低。基本上所有人一开口都是带口音的。你一听就知道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是城市人还是乡下人。就……很方便于歧视。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大地方人看不上小地方人。区区一个县而已,因为是政府机关幼儿园,连幼师的优越感都满满的。乔薇微微一笑。“汪老师是吧,严湘就麻烦你了。但是……”她用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