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拿了说好的钱和粮票,磨叽了一下,想要回麻袋。这年月就是连张破纸都舍不得扔,什么东西都是恨不得反覆用到烂。严磊没跟他计较,把麻袋里的干草倒在了凉床上,把破麻袋还给了老乡。他这么大方,老乡很开心,走之前还叮嘱:“有事还找我啊,我离得近。”严磊关好门转身,乔薇正在用手捻那些干草:“怎么有散的还有草垫子啊?”原来麻袋里装的干草是散的,老乡扛进来的那一大卷展开是扎好的草垫。“这个给你塞垫子。”严磊说,“这个铺床。”“这个厚度可以了,以后不会让你膝盖疼。”他捏了捏帽檐,眼中有光。同志,你别穿这身衣服谈这个事啊。乔薇压力巨大,有种把正经人教坏了的负罪感,忙推他:“换衣服去,换好吃饭。”严磊顺手把草垫抱进去了。把炕上的席子先揭了,褥子一卷,露出底下的砖炕。他把厚厚的草垫铺上,再铺褥子,再盖上席子,用手按了按,暄软!他换了衣服来到院子里,看到手压井旁边那个人力洗衣机:“装上了?怎么样?好用吗?”“好用。已经洗了一盆衣服了。”乔薇说,“以后衣服我洗,你不用管。你管洗碗就行。”她坐在凉床上试着往垫子里塞干草。头一回失败了,干脆把更生布条全掏出来,跟干草混合均匀了再一起塞进去。这一次成功了。三个垫子都装好,乔薇靠上去,很惊喜:“真的不塌了。”干草和布条混合,能把靠垫支撑起来了。饱满感和布艺沙发的靠背基本差不多了。严磊一边吃饭,一边含笑看她。乔薇舒舒服服地仰靠在靠垫上:“看什么呢?”严磊说:“看你。”乔薇:“?”严磊说:“看你好看。”他眼里带着笑。完了,正儿八经的老干部真被她带坏了。今天居然为了买那个草垫子请假了。那可是部队啊。这司马昭之心,太明显了。乔薇别过脸去笑。严湘莫名其妙,不知道爸爸妈妈在笑什么。小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催促:“爸爸快点吃,我们去洗澡!”星期三早上乔薇睁开眼悔恨得要死。垫上草垫之后炕上的确是变软了不少,膝盖倒是不会硌得疼了。但是她放虎出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