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哥儿、毅哥儿,咱们去后山吧!”
依是晌午之前,放课后。
大大小小顽童雀跃跑出了学堂,唯独年纪、学龄最长的常胖子,留在最后,朝着柳毅熟稔发出邀请。
近年来,柳毅身量见长,不过舞勺之龄,尚不足志学,已然是个舞象少年模样。
自昔日事后,也不知夫子究竟想通了什么,除了每天夜间依旧用药浴为柳毅洗身,白昼苦修倒是免去许多。
许是正值身体发育之龄,三年来,虽然煅体不再似过去苛苦,柳毅二人修行成效反而更见显著!
当然,这“显著”只是比照他过去缓慢的修行进度而言,在夫子眼里,肯定还是不过关的。
比起村里其他孩子,包括搭伴儿同修的常磐,不拘方方面面,柳毅自然是一枝独秀。
他并不晓得,平日里看似简陋修行条件,夫子变态苛刻训练方式,尤其每夕深夜药浴。
诸此种种,哪怕比起江湖各大宗门核心弟子,皇家子嗣,亦较优渥!
甚至、这本就是某魔道大宗核心弟子才能“享受”的“待遇”,秘门传承方式!
夫子在他身上,实是付出了海量心血。
早年奇遇得来灵药仙酒,倒有泰半耗在了那看似简陋的木桶中。
单他这些年来耗费,若是折算世俗钱财,只怕足叫富贾巨富倾家荡产!
如此,可想而知夫子原本对他期望多高,寄予念想怎样厚重。
也同样可以想象,这种条件下,柳毅至今不过堪堪煅体筑基成功,其天赋
果真叫人赞叹
“好!”
倚着门框,柳毅看着比自己矮了足足一个半头的常磐,不禁笑了起来。
都说练武修行能美型,怎料这两年同样开始煅体的常磐,非但不见苗条下来趋势,甚至颇有朝着横向发展的纠纠气魄。
二人一对一答,已经熟络,更多是一种习惯,随即勾肩搭背,携手离去。
夫子在书院正厅收拾,抬头眺见,也不禁莞尔。
他已经坎破,明悟心中所求,不过颐养生年。
又或者
兴许,对于他这等而立之龄的武者来说,如许“知命”观点很是可笑。
但偏生有些事情,只有夫子自己才清楚。
而他现在每每看向柳毅,也没了过分苛求,多是老人瞩目着自家儿孙
哼着曲调奇异的山歌,夫子一人在书院里优哉游哉。
窗外闲风徐徐,偶尔溜入,肆意涌过,卷起一页页翻开的书卷,而后蜂拥出了侧门,留下呼啸——
那沙沙声,伴着叹息,伴着欢愉,渐渐隐没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