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儒生笨拙地搬运石块,还有烧的滚烫的火油,沿着石阶运输至城墙上,为守军提供补给。
城墙上空,石块和流矢乱飞,不时可见中箭的甲士靠着城墙,还在垂死挣扎,发出哀嚎和哽咽。
轰!
箭塔被投石机抛射的几百斤重石块砸中,泥土脱落,还有弓箭手从箭塔摔落,粉身碎骨。
城墙的甬道石壁,到处是断臂残肢和破碎的内脏,血肉模糊,一些儒生已经忍受不了刺鼻的气味,倚靠城墙,将隔夜没消化的饭菜都吐了出来,面如菜色。
长安城的外城墙,犹如人间炼狱。
“啊!”
一个儒生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惊恐地看着一支弓箭没入自己的胸口,皮甲逐渐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向四周扩散。
“我、我要死了……爹、娘,孩儿不想死……”
这个儒生倒在城墙上,呼吸急促,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竟然如此之近。
战争并非儿戏,勇冠三军的猛将都有可能战死,更别说这些连炮灰都不算的儒生。
负责带领这些儒生的夏军伍长阻止这个儒生拔出弓箭,厉声大喝:“不要乱碰弓箭,快找医师!”
夏军士卒脸色苍白:“伍长,医师忙、忙不过来……!”
周亚夫的细柳营正在猛攻长安城,每一刻都有大量受伤的将士,没有医师能救这个中箭的儒生。
“为师在,你还死不了。”
教书先生蹲下来,将手放在儒生中箭的伤口,闭气凝神。
“此人还是郎中?”
夏军伍长颇为意外,没想到书院的教书先生,竟然还会医术。
这种人才罕见,但不是没有。
“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吾心即是理,吾心即是宇宙!”
教书先生嘴唇微动,无形地真气向外蔓延,像是涟漪,以意志改造外物,开始逆天改命!
教书先生在一伍夏军士卒惊讶万分的眼神中,突然将没入儒生体内的弓箭拔出来!
“乱来!”
“他会当即毙命!”
这一伍的夏军士卒歇斯底里。
但凡是有经验的老兵,都知道中箭后不能立即拔出,否则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更甚者,鲜血喷溅不止,不出一刻,必死无疑。
然而,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中箭的儒生,胸前的伤口竟然消失不见,皮甲的窟窿也一同消失,仿佛……
这个儒生从始至终,没有中箭!
“不可能!”
夏军士卒看向这个教书先生,像是看到神仙,表情错愕。
无论如何,这不可能是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