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敲门的声音。
顾柠指尖顿了顿,没说话。
已经很久没有护工给她敲门了。
一般送餐护工这个时候才刚刚起床。
她们身上还带着宿醉以后的酒气和残余的香水味道。
头发没有梳理,乱糟糟的。
卸了彩妆之后整个人显得苍白和困倦。
连连打着哈欠,然后踹开门,把餐盘扔在桌子上草草了事。
这就是所谓的送餐。
“请进。”
顾柠想了好半天,然后舌尖把绕着的这两个字说出声。
说出声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那么低,哑哑的,细弱得要掩盖在外头的风雪中。
护工推开门,脚步声很轻,然后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没有出声。
顾柠没有等待到摔门的声音,指尖捏着垂落的黑发,愣了愣。
她回过头,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这是两个十分矛盾的词语,但是用在这个人的身上就不会显得矛盾。
熟悉是因为顾柠记得刚才在阁楼底下她刚刚碰到过这个护工。
陌生则是因为除此之外她和这个护工没有任何的交流。
顾柠记得一直以来给她送餐的护工是另一个人。
新护工笑了笑,对于那双冰凉眼眸的打量没有表达一些什么别的情绪。
“吃饭吧。”
顾柠偏了偏头,然后指尖捏着白色的裙角。
新护工很耐心把餐盘摆好,指尖被玻璃杯里的水晃动出微光的水痕,“吃饭吧。吃完了我好把餐盘收拾干净。”
顾柠没说话。
鸦色的长发垂落在苍白的面容上,微微的掩住冰凉的眼。
“看着我吃?”
好半天顾柠才开了口。
声音不大,可好在听得清楚了。
新护工略微挑了挑眉,“不然呢?”
“我不习惯别人看着我吃东西。”顾柠轻声说,“餐盘留在这里吧,两个小时之后你来拿。”
她不太明白那一种叫孤独的感觉。
只是习惯性的一个人,说话的语调也是没什么情绪的平顺。
过分的平静总让人觉得像是在和同辈人对话。
这也是护工们都不喜欢病娃娃的缘故。
除却她的眼睛过分冰凉,还有就是因为她的语调。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孩子。
“不害怕?”
护工笑了笑,然后指尖顿了顿,把玻璃杯抬起来。
热水的水雾氤氲,衬得眉眼有些不太清晰。
“不害怕。”
顾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