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醒狮瞄了一眼他手中水囊,木然道:“无妨,宋牢头接着说就是。”
“是是……”
宋牢头讪然又道:“我可不想也落到……也栽到雷部手里,于是一口回绝了贺永年,他却仍不断劝说,给咱听得烦了,就举刀想把他吓走。不料我刚把刀抽出鞘来,便被他一把夺去,也没见他怎么憋劲儿,姥姥的,竟然徒手就把我那钢刀给掰成了两截!嘎嘣一声,就……就像掰筷子似得……”
“有这等事?!”
李醒狮大惊失色,宋牢头见了他表情,嘿嘿笑道:“瞧,你李少爷也给他蒙在鼓里吧?这个就叫真人不露相啊!我见贺永年本事了得,他呢,则把价钱加到了十万两银,整整十万两呐!老宋这才把心一横,他姥姥的,干了!”
“直娘贼,想不到贺叔竟然这么厉害,我以前可小瞧他了……可雷部那些人岂是好相与的,万一他失手了呢?”
李醒狮喃喃自语,突然抬起头,怒道:“姓宋的,你拿了我李家十万两银子,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怎不把我爹也从牢里提出来?”
“哎呦,李大少爷你可别难为老宋了。”
宋牢头苦笑道:“令尊是首要人犯,随时都可能被提审呐!若不是贺永年说得清楚明白、只叫我把你自己弄出来就行,便再给咱加十万两也不敢冒这个险啊!”
李醒狮哼了一声,心知实情如此,倒也不好过多埋怨。他斜眼看着宋牢头,淡淡道:“眼下你已完成了嘱托,怎地还不赶紧开溜、换个新地方过过富豪生活,却硬陪小弟干等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嘿嘿……”
宋牢头搓了搓手指、有些难为情,“实不相瞒,先前贺永年只给了我五万两,那算是定钱,剩下的……”
既有定钱、就有尾账,能让宋牢头甘愿冒险傻等的,自然就是那剩下的五万两银子了。他话还没完,忽听林中哗声大做,紧接着似有什么重物从天而降,听动静应该就落在不远之处,只不过周遭太过昏暗、难以瞧清。
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宋牢头打着颤藏在树后,李醒狮则壮起胆子摸索过去,蓦然间,两张人脸浮现半空,直把他惊的心跳停顿半拍。
“鬼……!”
一字蹦出,李醒狮猛然发觉那两幅面孔好生熟悉,一个似是贺永年,另一个,岂不正是自家老爹?他大喜过望,又走近些,才发现原来二人穿的皆是黑色衣物、几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细瞧,倒真像两个脑袋凭空悬浮一般。
黑底外袍加身,遮住了李当忍被人折磨出的一身焦皮烂肉。李醒狮不知父亲伤势如何,见他面色和缓,想来性命总算无忧,于是定了定神,突然纳头跪下。
“贺叔,你此番救我父子二人性命,狮儿真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