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月。”
老谭说:“嗯,记着。”
“那时候我快不行了,多亏你陪着。”
“我不你弟吗。”
“我记着那时候总害怕,睡觉不敢关灯,成宿成宿的打着——”
“经常睡半道就醒,一惊一乍的,不是哭就是闹。”
“——吓的,老吴横死的,一闭眼就能看着他死时候的样儿,满脸是血——”
“那时候我担心你别出点啥事,睡觉也不敢脱衣服,你那头一动弹我立马就醒,赶紧跑过去看。”老谭眼前浮现了当时的情景,说:“还记着你掐我不?”
赵姐说:“记着,咋不记着。吓醒了就害怕,抓着你胳膊使劲掐——”
“嘴里还说胡话。”
“那不记着了。”
“呵,等到白天你就好了,和正常人一样,啥毛病没有,一点看不出来。知道收拾屋知道做饭,有时候还下楼转转。”
“我记着刚开始的时候不敢下楼,怕走丢了走不回来——那时候脑瓜子不好使,没记性,想点啥事一会儿就忘。”
“嗯,差不多。我每天上班走的时候都嘱咐你别下楼,在屋里老实待着,等我下班回来。”
“那时候多亏你了。”
赵姐把身子往老谭这边挪了挪,然后抱住老谭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这回还是你陪我。”
“有点来晚了。”老谭说。
“不晚,主要是没告诉你,告诉你你早来了。”赵姐说:“可能是岁数的关系,这回你姐夫走我一点没害怕,虽然也挺突然,但没老吴走的时候那样——
我先打的120,等大夫来的时候人就不行了——在家入的殓,然后拉医院去的——哎,人呀都不如个小鸡小鸭,小鸡小鸭不行还蹦跶两下呢,等人说不行就不行了,眼瞅着咽气——”
“——”老谭不知道该说啥,习惯性的点上根烟。
“姐就这命了,和谁也走不到头,只能是一个人。五十六了,也不找了,一个人慢慢过——挺好。”
“有合适的找一个也行——”老谭说。
“呵,不找了,姐没精力再埋人了。”赵姐说完把身子坐直,端起杯喝了口茶。
老谭侧过头看她,她在老谭身上靠着是把睡衣弄得松了,胸口露出片雪白,隐约的两座山峰若隐若现。
“走光了。”老谭说。
赵姐低头看了一眼脸便红了,赶紧抿了抿怀,整理下下摆,之后禁不住笑了,说:“都老太太了有啥走光的,你又不是别人。”
“你可不老太太,你要是不说没人认为你五十多,说四十都有人信。”老谭说。
“别拿你姐开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