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檀氏,据说是个忠君守礼的。早前他家有个仆妇夸赞陛下是明君,这檀氏还特意赏了这仆妇三百个钱。”
皇帝撩起眼皮子,淡淡地道:“所以呢?”
“微臣本是实话实说,却又害怕别人说微臣受不得枕头风,徇私。”郭阁老垂头丧气地道:“但其实,微臣虽然畏妻如虎,为了陛下却是宁愿被悍妻罚跪打骂的。”
“出息!夫纲不振!”皇帝指着郭阁老骂了一句,问道:“裴向光还那么倔吗?”
郭阁老笑道:“倔!倔驴似的倔!陆宗善至今不敢露脸,焦大学士气了个半死,在家里骂了三天三夜,恨不得掐死陆宗善才好。”
既然倔,就是哪怕撞破头、丢了性命、名声尽毁也不肯回头的。皇帝轻嗤一声,下了决断:“着三司会审,务必把这案子审理清楚,但凡违反律令者,一概不赦!”
郭阁老三拜九叩:“陛下圣明!”
皇帝沉吟片刻,又道:“这件事你亲自过问!务必办得好看!”
郭阁老推辞:“陛下,微臣不擅长断案,拙荆又与檀氏交好,不妥。”
“呵,刚还说为了朕什么都愿意,现在就开始顾及名声啦?”皇帝还非要他做这件事不可,“裴融只是人证,又非人犯,有什么要紧?”
“是。”郭阁老委委屈屈的,非常不情愿地接了案子,告退之后,又被皇帝叫住:“裴融家中的下人为何夸赞朕,如何夸赞朕?”
郭阁老就道:“是巡夜的抓了两个盗匪,他家仆妇想不通,说是,当今皇爷是明君,也没听说哪里闹大灾荒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想当盗匪!檀氏听见了,就夸这仆妇明事理,让其他人都跟着学,故此赏了三百钱。”
皇帝没什么表情:“退下吧。”
郭阁老走出御书房,迎着晚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事儿总算成了,裴融活了。
袁宝来领着人伺候皇帝享用晚膳,皇帝兴趣缺缺,略动了几样便放下筷子,说道:“袁伴伴,你说的那个什么玫瑰冰粉、破酥包、银丝卷、香酥鸡,真那么好吃?”
袁宝来笑道:“陛下,老奴还能骗您不成?”
皇帝叹道:“可惜,这民间之物供不到御前。你上次去看外甥女儿,他们过得还好?”
袁宝来笑道:“托陛下的福,他们过得极好。”
皇帝又道:“你真不用朕关照提携他们?”
袁宝来给他磕头,真心实意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由得他们自己去闯吧。只要品行端正有才学,饿不死他们。老奴所求的,不过是将来老了,他们能给老奴一间房一张床一碗饭,现下看来,都有了。残缺之人还能奢求什么呢?”
皇帝笑笑,道:“你们都是好的。可惜啊,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