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的工人最喜欢这些现成的东西,他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在乎花上两个便士,吃一顿奢侈的早餐。
有家庭的工人则有所顾忌,他们通常没办法吃到正常的食物,有吃的没喝的,有喝的就没钱买吃的,在货摊前犹犹豫豫站了半天,咬咬牙拿出一个便士,买下黑面包和一点糊糊,勉强用来果腹。
不吃是不行的,他们一天只吃两顿饭,早餐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赚钱和透支身体之间总要有一个平衡,从这方面来讲,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玩弄这种平衡的高手。
陈宴时常看到,有穿着破烂的工人,站在早餐摊位前面,把手塞进裤兜里,翻来覆去揉着兜里的便士,犹豫不决。
看着他们,他脑袋里忽然想到,如果工党上台,这些人是不是就有足够的钱吃早餐了?
他无暇顾及他们。
他尚且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来到一个以前常去的流动摊贩前,拿出两个便士。
“三份黑面包,两份豌豆汤,一份薄荷糊糊。”
糊糊是由牛奶和淀粉制成的,虽然难喝,但果腹感极强——这份薄荷糊糊,是陈宴给自己买的。
豌豆汤则是给欧嘎米和糯米果买的。
因为刚来帝国的亚裔通常喝不惯糊糊,陈宴刚到帝国的时候也一样,第一次喝糊糊的时候,差点喝吐了。
但糊糊这玩意儿实在是实用,一碗下去,大半个白天都不饿,是工人们用来省钱的利器。
亚裔的移民,只要不是很有钱的大老板,来到帝国时间一长,都喜欢上了喝糊糊,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太便宜了。
陈宴面前流动摊贩的摊主是个帝国土著大妈,陈宴以前就常在她这里买早餐,因为她家糊糊里添加的牛奶比其他家多一些,喝起来不那么容易吐。
大妈收钱的时候,陈宴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她的钱袋。
那钱袋里并没有多少钱。
陈宴用打招呼的轻松语气说:“今天的生意不错吧?”
大妈似乎没料到这个亚裔年轻人竟然这么开朗,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郁闷,语气中带着很勉强的轻松:
“可不行呢,我本来也以为今天的生意不错,警务处那群杂碎难得一次不来……”
陈宴很惊讶的样子:“警务处没来?他们不管流动摊贩了?”
大妈语气里带着不屑:“那群狗东西就只会欺负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这辈子就那点本事,怎么舍得放松一天呢?”
大妈的下一句话,用了略带忧郁的语气:“我也只是听说……听说好像是因为什么大选要开始了,有党派要争取沃克街几个街区的选票,所以对一些事情放松了。”
大妈明显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