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我若为朝廷命官,自当其责。司马大人,你别忘,你才是本府同知,当仁不让的是你。”
林延潮斥道:“你也知我是本府同知,那么本官与府台大人说话,你三番五次的抢白作何?身无功名,竟如此放肆,信不信本丞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故而有的人接近权力,就自以为拥有权力。平日大家惧你是因你是苏严师爷,若你没有这个身份,整府官员哪个会将你放在眼底。
官场上下礼仪,林延潮不可顶撞知府,那是以下犯上。但数落师爷,却没有人说什么不是。
这就是打狗给主人看!
吴,周两位通判见两边要闹翻,立即打圆场道:“司马息怒,让师爷也并无恶意。”
吴通判窥视苏严脸色,向林延潮说项道:“司马啊,府里也不宽裕,夏税虽不多,但也是府里重中之重,我看大家各退一步,免征一半夏税如何?”
林延潮想了下道:“一年夏税不可再少,我看改以两年夏税,各减其半如何?”
苏严在本府任期只有最后一年,那第二年减半,对他没什么影响。
几位通判都向苏严征询,苏严终于通融道:“就如此吧。”
之后林延潮向城内大户一一商议过去,最后筹来了三万两银子,以及几百名大户家丁。
商丘知县也从城里募集了一千民壮上城。
这些民壮家丁虽都是乌合之众,但城下乱民也是乌合之众。
林延潮筹了三万两银子,不待与苏严分说,先拿了八千两银子给守城的士卒分发下去。
按人头一数,每个人竟都领到三两多银子,乐得不少人都合不拢嘴
尽管如此更进一步得罪了苏严,但却安定了的守城士卒的军心。
一直等至第二天,万历十一年的年初一。
归德府城头上用吊绳缓缓坠下几十筐柳条筐隔在城下,乱民们不知怎么回事,远远地望着。
待柳条筐坠至地上时,才有乱民远远瞧了一眼道:“呵,这都是吃食。”
“别去,城里的狗官,定是在吃食里下了毒,骗我们去吃呢。”
这时城头上有人喊道:“府台大人说了,昨个儿过大节,城外的好汉远道而来,本府地瘠民困没什么好招待的。这筐里都是些吃食,就算是府台大人款待各位好汉,不成敬意。”
山头那一阵骚动,然后几十骑来至城边。
马匹所经,乱民们奔跑四散。
几十骑中为首一名大汉向城头抱拳道:“多谢苏府台好意,但咱们一会还要刀兵相见,这些客套咱还是免了吧!”
说完这大汉手一扬,他手下一名女匪策马向前,抬手张弓就是一箭,说话间将一正在下坠的柳条筐上的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