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的裴家终究还有统兵习武之人,可如今的裴家,竟然还要一个叛逆女人来撑起门面,何其悲哀?
乱世兵为王,世家豪门存于世千百年,不仅仅是因权势,因财富,更多的还是因为人!
代代皆有当世出彩之人!
乱世兵为王,身处乱世,若想生存下去,而且生存的更好,手里就要有强大的实力,就要有让他人忌惮的兵卒。
或者……或者趴伏在强大的人面前,乞求苟活于世……
可是,这个时代,一地节度甚至难以活过十年,十年,眨眼即过,如此频繁的更替,就算投靠,又能投靠于谁?
裴家,身边崔昭纬他们崔家,乃至所有豪门家族,哪一个没有相善的节度?可是,自安禄山叛乱后,随着无数节度使更替,为这些早已成了无人问津的尸骨,陪葬的优秀族人又有多少?
没人数过,太多了,多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更不愿去看祖屋中摆放着的无数灵牌。
每每想起死去的族人,裴贽心下就是一阵绞痛,他知道李思钰话语是对的,或许,今世就是他们关陇裴家消亡之时。
裴贽心下一阵悲哀,面上却不冷不淡,轻声说道:“行乾话语是对的,若你行乾不领兵入关,若不前来关中戍守,只需在营州静等十年,大唐或许就真的不再存在。”
“你南征北战,击败了晋军,击败了宣武军,甚至连吐蕃人也败在了你手中,经过行乾一番布置,天下已经有了中兴之意,这些全是行乾之功。”
“可是!”
“行乾,你太强大了,营州太强大了,强大的让风雨漂泊中的大唐感到畏惧、恐慌……”
裴贽静静看着李思钰双眼,李思钰同样冷冷看着眼前花白老者。
屋中一阵沉默。
“咳咳……”
刘景瑄感觉有些压抑,捂嘴轻咳几声,轻轻拉了一下裴贽,勉强露出笑意。
“今日裴辅政可是有些失言了啊!”
说着,又看向李思钰,笑道:“北地王可能不知,就在刚刚,咱家与裴辅政还在门外之时,裴辅政还特意嘱咐着咱家与崔辅政,莫要言语惹了北地王不高兴呢。”
崔昭纬不由微微点头,像是在应证刘景瑄话语一般。
刘景瑄笑道:“北地王自关外前来戍守,已经向天下表明了忠义之心,更何况,北地王之后所作所为,无不是验证了北地王忠义之心,我等身为朝廷要臣,又岂能不知王爷之忠义?”
“唉……”
刘景瑄一阵叹息,脸上也露出了怒容来,指着外面,恼怒道:“也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竟然如此恶毒散播谣言,若非如此,王妃又如何会大怒屯兵于石城?”
崔昭纬忙点头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