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大人。”
那一刹,除了帝后,其余宫女内侍,竟是不约而同地纷纷行礼。
见状,云倾微一挑眉,眸中流露出丝玩味。
不得不说,这一幕,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虽然说下级给上级是常例。但殷晔这位“天子”还在场呢,这些宫人便堂而皇之地向另一人下跪。
偏偏,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就连殷晔,此时紧握着拳,眸中明显屈辱愤恨翻涌,却不敢发出一声异议。
片刻后,倒是受了大礼的那位,先开了口。
“起来。”
依旧是清淡的声音。跪着的宫人身子微颤,还未来得及叩谢这位——
就听那语调一边,陡然幽寒起来。
“谁先行的礼?”
楼隐冷冷环扫了一圈:“皇上仍在……怎可逾矩?!”
这一瞬,如“天人”的那种莫名悲悯感霎时褪去,余下的,是审判凡民般的肃杀与森冷。
话落,便听“扑通”一声。
一个跪着的嬷嬷被推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向前爬了几步。
“不……是奴,不……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惊慌失措地想解释,却愈发错乱,惶然间,一抬首,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更觉浑身发寒。
生生顿住了口。
楼隐此时却又收了气势,清清淡淡道:“你是……皇上身旁的李嬷嬷?”
李嬷嬷,正是殷晔的奶妈。
也是……之前在主卧中为难云倾的那位。
此时,她哪还有几刻前的霸道?
跪在地上,已是抖如糠筛:“……是,楼大人……”
李嬷嬷颤声道,求饶之语还未出口,楼隐便轻轻摆了摆手。
“带下去。”
“是。”他身旁的几个蓝衣太监应到,立刻上前,开始拖人。
见状,一直忍着的殷晔终于忍不住插了话。
“这是我的人……楼隐,你别太过分!”
楼隐轻笑了声,风姿天成:“皇上误会了。”
他扫了眼狼狈地倒在地上的李嬷嬷,云淡风轻道。
“这种不懂规矩之人,如何伺候皇上?不如先送到臣那处调教一二。”
“你……”
殷晔一噎,握紧了拳,嘴唇颤动着,却始终再敢没说什么。
于是,李嬷嬷呜咽着,终是被拖了下去。
一时间,宫前一片死寂。
被狠狠落了面子的殷晔脸已涨成了猪肝色。
楼隐却如没事人般,又妥帖道:“皇上无恙便好。臣已唤人打理了侧殿,您和……”
他说着,殷晔的目光顺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