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樊娘子把火盆放在门槛前,让陈远走过去,念叨:“无病无灾,过火大吉——”
陈远发汗,自己装神弄鬼哄人,这回不知道被哪个算命先生坑了。
陈远回来,陈府就热闹了。家里四十多仆人,进进出出,打扫布置。樊娘子村里来的,没有什么架子,除了强势,对下人从不苛责。陈远在家少,他们常听老夫人和少夫人说起,少爷是很好相处的人。对于他们当下人的来说,遇到一个好主子,就是最大的福分。
陈府后院儿花厅里,樊娘子一家人在吃饭,旁边围了一大帮人,不错眼珠地盯着中间的陈远——陈家大院的主人,好象怕这个主心骨儿忽然又飞了似的。
“小憨货,这次你回来,给老娘快点,明年再抱不上孙子,老娘就清理门户。”
樊娘子冷不丁来一句,陈远微微张嘴:“啊,啊——”
春花仍有些懵懂,吃着饭,睁着大眼睛囫囵道:“对啊,少爷,我看好多人成婚后都有小宝宝了,可是少夫人怎么没动静呢?你是不是不能把小宝宝塞进去啊?要不要我帮你啊——”
我不行?陈远心中狂吐血,男儿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不行,还要不要人活了。
董明燕脸刷的红了。
“你们怎么了?”春花一脸好奇的望着大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杨士奇府上,书房里烛火通明,蹇义和杨士奇二人觥筹交错,已至酒酣耳热状态。朝中都说二人有了隔阂,难得一见他们这样亲密。
两个侍婢穿着月华裙,站在一旁捧壶侍酒。
两个大人目不斜视,不看美貌的侍女,他们不算好色的人,而且是大学士,为人谨慎,不会随便留把柄给别人,杨士奇径自举杯向蹇义笑道:“宜之啊,我们是多久没有如此痛饮了,来来,再满饮此杯。”
蹇义呵呵笑道:“是啊,怕是有一个多春秋了。”
杨士奇放下酒杯,幽幽道:“这次喝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蹇义苦笑。
繁星满天,低压苍穹,亘古时便已存在,亮亮的就在窗外,似乎伸手便可摘下。
文人墨客,最是敏感。
“宜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后悔踏上陈远这条船了。”
蹇义又是一阵苦笑,叹道:“咱们都老了。”声音中多是无奈,“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是啊。”杨士奇也苦笑,“说来,他是赵王的宠臣,又短短时间,成为汉王的坐上宾,看起来,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可是瞒不过你我,汉王在山东损兵折将,进了京,不过是空中鸟。”
他呷了一口酒,才缓缓道,“换作你我,都做不到。”
蹇义微微吃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