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吗?”
春叶犹豫了?须臾,还是忍不住求证道:“姑娘,江首辅的生母,当真?被?江家的家仆玷污了?吗?”
春叶曾见过一身浅色衣衫的江首辅,实在难以想象他的生母竟经历了?那么多凄惨的事情。
沈晗霜轻轻摇了?摇头。
春叶神色微顿,追问道:“可?那封绝笔信……”
沈晗霜温声打断她?的话:“高伯母是被?恶人伤害了?,她?仍是干干净净的人。”
污者,浑浊,肮脏,不洁。
可?作恶的是旁人,污浊肮脏的也该是旁人。
那些恶行?该是作恶者身上的污点,承受那些恶行?的人是被?伤害了?,并非自此便染上了?洗不去的脏污。
春叶静了?静,轻轻“嗯”了?一声,眼眶不自觉微红。
沈晗霜揉了?揉她?的头发,转移话题道:“断云今日会来明府取走为江首辅准备的衣物,到?时?你给他便好。”
沈晗霜今日要?着手安排请愿书一事,昨日便让春叶为江既白提前备好了?秋日的衣物,只等断云来取。
“好。”春叶认真?应下。
用过朝食后,沈晗霜走到?了?自己的书桌边,提起笔开始构思着什么。
男子将自己的妻妾殴打致伤、致残都?不会受到?任何惩处。只有死了?人,才会有官府介入。但也只需杖五十,再纳银赎罪,就可?以将此事揭过。且若民?不举,官不究。
对于一条人命来说,这样的处置,实在太轻。
不受约束的行?为,正?如脱离牢笼的猛兽,会死死咬住猎物的脖颈,使其永远无法逃脱。
可?若是反过来——
妻骂夫,杖七十;妻殴夫,杖一百;妻殴夫致使其折伤以上,按常人斗殴罪加三等;妻殴夫致使其残疾,绞刑;妻殴夫致使其死亡,斩刑;故意杀夫者,凌迟处死。
而若是妾殴夫,罪罚又各加一等,最高至绞刑。[1]
同样的罪行?,只因夫妻身份不同,刑罚的轻重便也完全不同。
所以大多数出嫁的女子若被?丈夫殴打,都?无法向官府和律法寻求公道。若娘家有一定的实力,且重视已经出嫁的女儿,或许还有改变处境的可?能。
而所谓“娶妻买妾”,地位极低的妾室可?被?随意买卖,就更?不会有人来管顾她?们的处境。
沈晗霜不知道爷爷和祝隐洲他们想要?将现行?的律法变革成何种?模样,但朝中没有女官,长久以来都?只保护夫者的律法,却需要?看见同样是血肉之躯,同样会受伤,会死亡的女子。
这便是沈晗霜的请愿书希望达到?的目的。
她?想将一份写着一个个女子姓名的万民?书递到?朝堂上去,让那个没有女官的地方,也响起世间女子的声音。
沈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