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昙嘴唇微微张合，没等他开口，伏泽沁凉的食指压了上来，云昙抬眼望去，撞入伏泽那深切幽沉，泛着泪光的眼眸，他心跳生生漏了半拍，咽了下唾沫，什么也说不出来。
伏泽如同他之前那般，单手颤着搭在他脸上，紧紧抿着唇角，眉峰微缩似哭似笑，不知所措地探摸着他这张脸。
只是不像云昙先前那般轻柔，伏泽的指间粗砺、沾着泥浆，动作间带着难以自抑的矛盾，又缓又透出股狠劲。
细沙自滑腻的肌肤间来回碾磨，云昙禁不住微微发抖，他被伏泽死死箍着，两人胸膛近乎相贴，这个间隔下的一切都无所隐匿，云昙甚至有种彼此心跳交联的错觉。
冰凉的指尖停在他唇角。
伏泽指腹用劲一揉擦，云昙苍冷的嘴唇泛起抹血意。
在伏泽那极具攻击性眼神下，云昙快呼吸不畅了，他重量不敢往墙后压，又不敢太用力勾着，另一只胳膊肘又不能动劲，只能勉勉强强站着。
像焦灼到了某个极限。
伏泽绷着的弦突然断了。
一颗泪珠滑落，默默的，有一瞬间云昙想到了莲上的清露。
伏泽一偏头，抬手虚虚盖在云昙眼前，音质浑浊：“别看，不好看。你听我说。”
云昙顿了一下，没躲，他顺从地闭上眼，轻哄：“好，我不看。你说，我在听。”
“我幻想过无数画面，预设过无数情形，压下心底的数次冲动，对自己说再等等，你值得，你值得我挑一个良辰吉日，选一个完美的地点，来一场盛大的告白。”
伏泽曾翻来覆去遐想着这一幕的到来，他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最狼狈的我，遇上了你。
在这样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没有蜡烛没有鲜花甚至连光线都在逐渐消散的一角。
“可现在，我等不了了。”
伏泽挪开遮挡的手，云昙睁眼看了过来，伏泽的声线在颤抖，所有腹稿在这一刻都是徒劳的，他没心情去搜刮那些动听的情话，兜兜转转只能近乎哽塞地一遍遍说：
“云昙，我喜欢你。”
“真的很喜欢你。”
“没有开玩笑，不是一时冲动，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伏泽几近虔诚地单手虚捧着云昙脸颊，梦呓般低语，“我可以试着吻你吗？”
两个人的心脏都在疯狂鼓动，扑通、扑通，一下一下，不分彼此。
云昙呼吸粗重，下颚紧绷着，他勾着伏泽的手一动劲，直接用行动回应了他的选择。
细细的雨丝飘落，撒在肌肤上，冰冰凉凉，却抵挡不住这昏暗一角的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