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柔听到外面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咬咬牙，从病床上爬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脸上和身上被烫伤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那种火辣的痛感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她身上噬咬着，痛得她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费力。
姜雪柔忍着身上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走进洗手间。
她站在洗手池前，抬起眼皮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她从脸到脖子往下都裹着厚厚的绷带，除了一条露在外面的胳膊没有受伤，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行走的木乃伊，滑稽又可怜。
姜雪柔盯着镜子看了许久，突然尖叫一声，抓起旁边的盆子狠狠往镜子上砸去。
嘭！嘭！嘭！
一下两下三下！
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卯足了力气去砸镜子。
然而，她把手里的塑料盆都砸裂了，镜子依然完好无损。
姜雪柔狠狠扔掉手里的盆，干脆用拳头去砸，“啊！去死！去死！都去死！”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终于耳畔传来一声脆响。
啪！
她的拳头终于把镜子砸裂了。
以她的拳头为圆心，镜子很快就裂成了蜘蛛网的形状。
而她的拳头也被镜子的碎片划伤，关节处鲜血淋漓。
姜雪柔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继续用拳头砸玻璃，仿佛只要把玻璃砸个稀巴烂，她的脸和身体就能恢复原样一般。
她的尖叫声太大，外头的值班护士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
当看到她砸镜子的疯狂举动时，脸色大变，赶忙上前阻止，“你快停下！快停下！”
说着，护士从身后抱住她，想把她带出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啊啊啊！”姜雪柔身上有伤，挣扎的动作也大受影响。
“你冷静一点！否则你身上的伤口更难痊愈！”护士避开她的伤，拽着她的胳膊，使劲把她拉出去。一边拉，一边劝她，“小姐，你这么折腾自己，只会伤上加伤，你别做傻事！”
姜雪柔挣扎的动作一顿，僵着脖子，拿眼角斜视着她，“是不是我不做傻事，我的脸就能恢复原样？我的身体也能恢复原样？不留下一丝疤痕？”
“这……”护士顿时被她的话问住了，愣了两三秒钟才道，“现在医学水平这么发达，烫伤的疤痕很容易治。不过前提是你自己不要放弃，就一定还有希望！”
希望？
呵！
姜家都没了，她的所有卡也被冻结，现在她就是个连住院的医药费都付不出来的穷光蛋。
她拿什么给自己希望？
姜雪柔扯起嘴角，近乎绝望地低喃着，“没有希望，根本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