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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光记得,就是在那天,他第一次看到师父脸上出现了笑容。

也是在那天,一直将自己作为工具的少年心里,第一次有了个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的人。

卡卢比去华山的时候,雪很大。

掠光在华山下看着马,手里梳着临行前陆踏歌塞给他的隼的羽毛。友人说,若夜帝与于睿事成,想要离开明教,便写信回来,总坛会对如何处置夜帝再做考虑。

做什么考虑,掠光想,无非就是追杀罢了。

明教的手段,那些黑暗的,狠辣的地方,他要比自己的友人清楚的多。

思及此,少年撕下一块布条,用毛笔蘸着店家提供的墨顺手写了句,未成,绑在墨隼腿上,放飞了鸟儿。

如果他们成了,如果成了的话……。

他掠光,便随他们江湖闯荡,甘愿化为师父师娘手中最锐利的刀剑,最坚实的盾墙,作为最好的工具,为他们解决所有的追杀之人。

明教从小训练掠光这种孩子,要的便是完全听命,薄情寡义。即使卡卢比或者于睿会心有不忍,他对从前的师兄弟下手,却不会有丝毫含糊。

只望到时候,不会碰到陆踏歌或丁君,就好。

掠光这么想着的时候,远远看见山路上一道身影走了下来。

男人一身墨袍,神色怅然,灰发在雪中几近于白。少年抬眼望了,没瞅见他身后跟着人,心底一松的同时又是一叹,面上却仍不动声色的上前,将马缰递到卡卢比手中,垂下眸子。

“师父,我们还要去哪?”

卡卢比闭了闭眼,收起多余的情绪,声音平淡。

“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回总坛罢。”

“是。”

掠光十六岁时担起影月旗的半数事务,二十岁那年,已经得到教中批准,得到了自由来去中原的资格。

没人知道他曾经产生过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青年在所有教中高层面前也向来是一副恭敬谨慎的样子,除了每次回来都给自己的友人带两坛酒,弄点鱼干海货之外,还是那个其他人眼中没什么人气的家伙。

陆踏歌干了碗酒,往嘴里丢了根鱼干,瞥向身旁为他去抢夺山河社稷图送行的好友。

“怎么一副我回不来的样子?”

“萧沙很强”掠光低头抿了口酒,连续奔波后的嗓音有些沙哑“这回一个法王,一个掌旗使都没去,要你们送死,实在是……。”

陆踏歌若有所思的看了掠光一眼,半晌摇头“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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