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请托他将木连送回牢房。
木连看着银灰色、线条流畅的机体朝他走来,房间的空气有沉闷的味道,起初他以为是因为纸张霉变,但现在他发觉并不这样简单。“你们跟黑旗军是什么关系?”
陶矢正低声与一位公务人员交谈,闻言抬头瞥了木连一眼,什么也没说。
木连就这样被带回了他那小小的监牢,他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凉的瓷砖。他并没有受到身体上的拷打,他只是喜欢在地上趴一会儿,又将耳朵贴上去。
监控探头下,牢房里的人仿佛一具尸体。
“你最近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吗?”
木连坐在一片深沉黑暗里,孤零零的审讯椅上,声音是从他正面的虚无里传来的,有人躲在那里与他对话。
“没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梦。”
“木连,你要小心。世界线即将开始大规模合并了,木连,不论如何你要活下去,活到那一天为止。”
“哪一天?”
“保护吴江载同志……”
虚空蠕动,冰冷的气流从四极席卷,木连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要被冻死的,要成为一具结冰的尸体,梦里的想法总是荒诞又不真实,恐慌又像夜晚海啸一样无穷尽上涨。木连要死了,我要死了,木连蜷缩在一块儿,我的手脚发麻,耳边风声越来越响,木连像一块石头一样被风吹着在黑暗里滚动,身上沾满黑色的雪。
在急剧的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的切换里,木连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在某一刻惊醒了。
他趴在地上抖了一下,瞧见一双黑色钢头皮靴,再抬头看,来者是一脸冷漠的陶矢
木连擦了擦嘴角的唾液,慢慢坐起来,靠着床铺仰头与陶矢对视。他竟然是一点都不尴尬的样子。
“把这个签了。”陶矢递过来一沓文件,“保密协议,你有一晚上时间看这个,我会叫他们给你留灯。”
“你忙吗?”木连随手把协议签了,“不忙的话陪我聊聊吧。”
“我确实不忙。”陶矢被他的随性哽住,“你就不怕条款对你不利吗?你最好表现出对伟大民联体官方组织的最起码的尊重。你的行为真的让人很恼火。”
“我尊重那些为了反抗压迫而斗争的革命先烈,我尊重在民联体建立初期拼上性命建设地球的工人与农民,尊重太阳下生活的每一个人,只要他们还是我的同胞和同志。前人流出的热血在我的心脏里泵动,领袖的意志支撑我的骨骼,现在你让我对一个莫名其妙,从没有听说过的秘密警察组织保持尊重,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忘记了历史的教训?!你永远不要希望我对当权者卑躬屈膝,根本不可能,我就告诉你吧,根本不可能!”
陶矢神情复杂,“你……我看错你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