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牵引,无声的暗流。
没有恐龙的舰队,没有热闹的车厢。
林言凝视着舰首的结晶蝶塑像。
虚空泡包裹着黑旗军的太空船,又有数万结晶蝶在前方的时空导引,林言所在的航天器在以光速前行。
这是密契战争中极重要的历史节点,林言孤身前往月球轰炸黑岛科技的基地。
真正改变世界走向的英雄。
……
冗长的报告里间杂看客们低沉的咳嗽。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对墙的指示灯亮了两秒,会场里死尸一样的人与义体们站起来。慢慢都举起握拳的手。
“打倒林言!打倒勾结势力!打倒密契委!”
激情澎湃的人们。
衰老的女人被带下去,台上又有人发言。
这些与林言已经无关。
她从侧门离开会场,路上的文员们见她时还会敬礼示意。
警卫员簇拥着她,走过厚重的绒地毯,她离开会堂。司机询问她是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林言只是倦怠地摆了摆手,“去鼓山。”
鼓山屏障依旧那样醒目。
六十多年了,林言没有一刻忘记它。
鼓山永恒的夏天,那时候的互助会,自救团,青年们的劳动实践,历历在目。
如今周边的地区已经是隔离带,有黑旗军的士兵把守关卡,以免旅人与探险者们接近。
作为密契委的驻地,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已不再为外界的年轻人们知晓。鼓山的字眼都在逐渐从文字记载中消失。
浮空车带她抵达这遥远的边城。
……
“您为什么不,”年轻人压低声音,“为什么不杀了她呢?”
边宁只是笑了笑。
“您就是太心软了!”
边宁笑得更大声,粗糙的声带震荡出沙哑的喉音,“你呀你,我问你,我能把人杀了是不假,但我难不成还能把无形的体制消灭吗?不可能的,民联体需要荣绒,她一早就成了那帮人的头头,除了她,那些人是谁也不服的。”
年轻人露出十分茫然沮丧的神情,“那,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又偏激。后辈子弟,能不忘前人的苦,看清眼前的路,找到真理,那就已经足够了。”
“但没有您,我们怎么反抗他们呢!一切都不是您在世时候的样子了,一切都变了,他们回来了,都回来了!”
“他们没走过,我也没有离开。这历史,不是二极管,斗争是永远都存在的,身在其中就不必期盼什么救世主。你当我是什么?一个被困在鼓山不得离开的糟老头而已。我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厉害。”
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