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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把树给砍了,砍了。” “砍树也得收税,一棵一千,赶紧掏钱。”差吏揉着鼻子皱眉道。 “???甚?那小的不砍了。” “不砍?这飘絮毛也得收税,污染税,也是一千。” 一听这话,老头差点哭出声:“哪有你们这样的?地租都提前收到建隆四年去了,春苗还在地里呢,春苗钱也提前收了,用个铁锅也要铁税,用个耕牛不仅要牛租,还要收牛税,还有农具租……” “废话真多,牛不得吃草?” “我是没喂牛吃草还是咋?你们收了牛租也没见你们喂牛吃草!” 差吏老脸一黑,一把将多话的老头给推摔在地,小孙女躲在门缝偷看,一瞧阿爷被推摔,她吓坏了,赶忙出来扶阿爷。 “啰哩叭嗦,今儿就来收个杨树税,一千,交了万事大吉,再敢啰嗦,咱也不怕提前告诉你,上头改元了,你那地租得重新交。” 说完这话,差吏瞄了眼那小丫头,随后使了个眼色,叫同僚给抓走: “不交也行,那就拿这小丫头发配军中顶数。” [女子发配军中=军女支。] “别!我交、我交!可实在是没钱了啊,呜呜……”老头想去拽回小孙女,又被一把给推摔到一边。 “阿爷……呜呜……” “给几天时间行么?我去凑钱去,把孙女给我……”老头连连乞求,内心已起带孙女逃离的决定。 “哼,凑齐钱了,拿钱来县府赎人,可不敢拖太久,咱可保不齐这小丫头能在县府留几日。” 差吏冷酷一声,拎着呜呜哭的小丫头就走了,老头满脸绝望,又恨的咬牙切齿: “你们这些该死的,逼人太甚,予与汝俱亡。” 老头心急如焚的在原地打转,脑汁烧干了也想不出还能走哪儿弄来钱,正上火时,同村的光棍儿竟肩扛目测一石有余的麻袋回来,他赶忙上去追问哪弄来的。 在嘉兴门外挤了好几天,终于在城门打开时,跟随人群拥挤着往里挤,直到手里被塞进一张滑溜溜的厚金布,还挂上了一吊铜钱,被兵老爷一把从闪开的门缝推进城门内,身子周围才松快下来。 他不识字,看不懂城楼外挂的大幅诰书写了甚,头脑发懵地看着手里那吊生着青铜锈的钱,还有那金布,寻思着不是派米么?怎是直接派钱? 摸摸索索中,才大概了解了情况。 昆山一升米已卖到一百多铁钱,几乎一升铁换一升米,嘉兴用的是铜钱,难怪同村的光棍都是扛米回去。 早知就早点带小孙女过来了,现在小孙女被扣着,回去又不知还要被搜刮多少钱,铜钱在昆山又不能用,只能买米之后,再设法回去。 挤过来的同乡告诉他,嘉兴的米每日限格买三十升,可以分几日买,往西走个十来里路,有个废弃的昆石矿矿洞,走矿道可以偷偷钻回昆山境内,用不完的铜钱给藏好,把金布也找个隐秘地方埋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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