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陵被她的愤怒和憎恨刺痛了一下，可仍然固执地逼视她，眼底隐隐有几分伤痛。
百里绿绾本想破口大骂，可心里突然就涌上一股悲伤，她抿了抿唇，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下去，有些自嘲。
她越激动，就只能表明她越悲哀而已。
为什么要生南宫陵的气？
他舍命救了她，他说的话也没有说错一句。
南宫陵见她沉默下来，本来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眼底一喜，也放柔了声音，“绾儿，我知道你现在不能立刻忘掉那个男人，我也没有资格逼你什么，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救你没有任何图谋，我只是希望你就算不爱我，就算爱别人，也能爱得趾高气扬。”
趾高气扬这个成语可以这么用吗？
可用在这里，百里绿绾却挑不出任何错处，反倒有些酸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龙泽前后反差太大，她低落痛苦的情绪真的来势凶猛，让她禁不住别人一点刺激。
百里绿绾平静了一阵，月沉和南宫陵都没有离开，也没有出言打扰她。
片刻，百里绿绾平静地看了一眼南宫陵，抿了抿唇，“我觉得我不欠你什么，这次，就当作是你抵了之前的债吧。”
他杀了她一次，重伤她一次，付出一条手臂和爱情的代价。
他伙同太后害了她一次，付出了失去皇位的代价，现在又救了她。
真的不欠什么了。
南宫陵脸色却猛地僵了，提起那一次，他黑瞳黯然。
沉默了片刻，他低低道：“绾儿，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
百里绿绾皱眉看他。
南宫陵抿唇，有些许自嘲，“我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你也会恨我，但是……我总要赌一次，因为，赌输了我不过是更加彻底地失去你而已，赌赢了……却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奖。”
百里绿绾本想说什么，唇瓣动了动，又沉默下来。
南宫陵坐下，喝了口茶，看了眼月沉。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月沉竟然也坐了下来，漆黑的瞳看向百里绿绾，“大小姐，我可以坐吗？”
百里绿绾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当然可以。”
反正她也不想单独和南宫陵呆在一起。
比起南宫陵，她更愿意和月沉相处。
南宫陵皱了皱眉，瞥向月沉，但也没说话。
“你为什么也在偃月城？”百里绿绾沉默之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