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起伏两下,虽然没有开口,答案不言自明。
于是岑有鹭尽量心平气和地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照做?”
“我凭什么要照做?”尚清厉声反问,他一把抓住岑有鹭的手腕,“这么多年没见,你除了骂我就是和我撇清关系?我告诉你,岑有鹭,门儿都没有!”
“你敢再走一次,我能用一辈子跟你继续耗下去。下次被我找到,可就不是操晕这么简单了。”
“你晕过去之后我新买了套房子。”他阴恻恻地说,“谁都不知道在哪儿。”
对,就是这个态度,太奇怪了不是吗?
如果他是主动断开联系的那一方,怎么会在重逢时表现得这么激烈?怎么会第一时间找到她的位置跑到酒店大堂蹲守她四五个小时?
……怎么会哭得那么伤心呢?
想到那滴几乎沁进她肌肤骨肉的泪,岑有鹭忍不住又软了语气,无视他又开始发病的疯话,耐着性子继续刨根问底。
就当是给过去的疑问一个交代,她想。
“我在那张纸条上写的是:去加拿大了,不用想我。时差折中,梦里见。”
岑有鹭踮起脚,偏头去抓尚清又开始泛红的视线,“你为什么没来见我呢?”
尚清皱起眉头,眼里露出不可思议,像是绝望信徒骤然闻见上帝福音,眼前发白。
他嘴唇微不可查地开始打颤,“我拿到的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
噩梦重现,尚清喉结滚动两下,这才艰难地吐出他的答案。
“‘不用想我’。”
现实远比最吊诡的电影骇人,岑有鹭瞪大了双眼,身体瞬间如坠冰窟。她感受到虚空中某种无处不在的控制显形,被空气勒得几乎喘不上气。
尚清也不比她好到哪去,眼珠在发酸的眼眶中嘎吱转动一圈,他试探着问道:
“……是黎允文?”
作为唯三的接触者,逻辑上看,她的嫌疑最大。
“不可能。”岑有鹭当即否认。
她相信友情远甚于爱情,于情于理,黎允文都没有恶意拆散他们两个的必要。在过去的五年里,她怀疑过尚清无数次,也从没有怀疑过一次黎允文。
此刻,岑有鹭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眼光与判断。
那破碎而混乱的一天在脑海中重演,岑有鹭以为自己刻意逃避就能遗忘,事实证明她是错的。肢体反应远比记忆牢靠,她尚在绞尽脑汁地回忆,胃就昨日重现般开始阵阵地抽痛。
直到某处细节被她放大。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一道电流从头顶窜到脚跟,岑有鹭宛若溺水之人,猛地抓住尚清的手臂,浑身颤抖着深吸一口气。
“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