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的路上,陆科很用心地向他路过的每一个人打招呼问了声“早上好!”
今天早上陆科是特意请了半天假,来市里最好的医院接受命运对自己最后的宣判的。
在此之前,他已经接受过一次小医院里“疑难杂症”的诊断以及一次市里另一家三甲医院“疑似渐冻症”的诊断。
再去发达的省市查查看?去临海市?去上京市?
陆科一面走着,一面默默算着帐。
他现在手上大概有七万三千块左右的现金,是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他是个孤儿,父母在他十岁时双双去世。
没给他留下什么资产,不算那些衣服什么的,大概有一千多块现金,以及一套交了半年房租的小房子。
这小房子地段很好,离谷雨市人民医院大概两站路,这几年又成了学区房。
所幸房东李阿姨人不错,陆科这些年一直住着,李阿姨那边不仅从没涨过房租,还时不时借着让陆科帮点小忙的由头,已经免了他一年两个月零十三天的房租。
一个月五百块的房租。
如果按照现在正常的租金,这个地段的房子起码得一千多甚至两千块。
若是这样陆科只怕是早就得搬到城郊去住着了。
陆科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思索着未来的去处。
三五年时间。
很长?
还是很短?
他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手上的钱不足以支撑他去完成什么梦想,他也没有什么梦想需要去完成。
如果好好活着也算的话,那这个梦想是算已经实现了,还是算实现不了了?
陆科的脑中一片乱麻。
过马路时,甚至忘记看灯。
红灯明闪闪地挂着,陆科埋头就是冲,还好被一个戴着墨镜的大哥一把拽住。
一辆跑车呼啸而过,大概六十多的车速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蓝色的车身几乎贴着陆科驶过。
不用想里面开车的肯定是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
陆科惊魂未定,正要向那大哥道谢,转身间却不见了那人踪影,只得作罢。
一路恍惚,他走回了自己的住处,六层的公寓楼他家在三层,黄金楼层。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钥匙,陆科打开了这间四十多平米,勉强算两室一厅,他已经住了十几年的小房子。
屋里的陈设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一个从没开过的电视,空无一物的木质茶几,一个已经有些破损到有些露出内衬的老沙发,以及背后墙上挂着的一张看起来已经非常陌生的结婚照。
客厅窗户正对着南边,这会阳光从东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