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草原的前夕,何云霄还是会每天和她插科打诨,然后用色眯眯的眼神,理直气壮地盯着她看。
用他狡辩的话说,这不叫“色眯眯”而叫“艺术的欣赏”。
而现在的何云霄看起来毫无生气。像是功力散尽的武者,或者走火入魔的人。
“手伸过来,本道替你看看。”
“道长,我没事。”何云霄道。
“手伸过来。”清玉子又说。
何云霄无奈,只好把手给清玉子伸过去了。
清玉子摸了摸他的脉,并且用内力探查了一下他的功力,一切正常。
“你这病倒是奇怪。”清玉子得出结论。
“道长,我没病。”
清玉子蹙眉。
“你没病为何如此无精打采?”
“我……”何云霄顿了顿,“道长不知道,齐燕两军这几日已经打掉三十万人了。人影成山,血流成河……你让我如何兴高采烈?”
由于事先的准备,以及工事、炸药、箭失的大量使用,后路军在这次齐燕决战中伤亡最小,即便如此也达到了两万余的水平。其中有不少人,何云霄还都面熟。
即便战场上的伤亡是最正常不过了,但如此大面积的凄凉,让伤春悲秋的情绪不时笼罩在何云霄的身上。
那一幕幕笼罩在夜色下,不能直视的断垣残壁,让何云霄常常在想,这次的齐燕之战是否存在意义?
燕国得到了什么?齐国又得到了什么?
在何云霄的记忆中,齐燕之间恩怨不断,打来打去好久了,可两国主要领土的边界,几乎就没动过。无外乎是在小地方微调微调。
比如二十年前丢掉的河西郡,就在十几年前楚凡他爹楚天烛和楚家军的努力下又夺回来了。
“何云霄。”清玉子坐得端正。“你身为一军之长,如果连你都如此消极的话,你让余下的战士如何去想?”
何云霄张了张嘴,口中无言。但把嘴闭上后,他却又不甘心地说:“道长不会以为我在将士面前也这样吧?”
清玉子:???
何云霄摊了摊手,“坏情绪不能带到工作里,是每个成年人都该明白的吧。我在道长面前闷闷不乐,只是因为我下班了,回家了,不拿道长当外人而已。”
“你……”清玉子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还是谢谢师父特地关心我啦。还是第一次听师父主动叫我‘外门弟子’。不容易啊。”何云霄感慨道。
清玉子憋着气。自己好心关心他一下,这家伙居然厚着脸皮调侃起来。
“师父,说正经的。这几日战况惨烈,燕军那边也伤亡不小,范先生估计,燕军如果不打算死磕的话,他们还会再往西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