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黛青,是爱,是怜,还是养着?他态度不明,她怎么好苛待了他的爱妾去。
眼见她阴沉脸,好似一个拈酸吃醋的小妇人模样,谢灵玄心头略微愉悦了几分。但他仍静默坐着,瞧手中那本泛黄的古籍,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温初弦不悦。早该知道,他要是能善良地解释,那才是破天荒了。
“夫君昨晚为何不歇在黛姨娘处?”
她主动伏在他的膝盖上,别有用心问,“毕竟是人家姑娘的洞房花烛,夫君既收了人家,怎好叫人家独守空闺?一会儿黛青定要怪我这个主母窄心窄场,独占夫君,容不下妾婢。”
谢灵玄哂,说出些轻慢的话来,“别人碰过的女子,我没兴趣。”
温初弦不屑,他这话仿佛在说她没被别人碰过,他有兴趣——他真是骨头贱,宁可自己喝药,也要磋磨她。
她嗤之以鼻地甩过头,淡淡斥道,“庸俗。”
片刻黛青被允进门,她今日身着天蓝的单色袴裙,头插小银簪,很是端庄得体。只是眼圈之下略显黑青,似乎昨夜睡得并不好。
黛青捧了茶到温初弦跟前,见谢灵玄竟也在,惊讶之外,稍有慌张。
温初弦道,“不必理他。”
谢灵玄淡淡剜了她一眼。
黛青只得跪在温初弦面前,将新茶举过眉顶,“主母请喝妾身的新茶。”
温初弦慵懒接过了茶。
摆谱儿,她是故意的。
一来谢灵玄既收了黛青,那肯定多少对黛青有点感情,欺负黛青就是给谢灵玄添堵,她乐意。二来黛青害得她禁足,她心中还记恨着。
温初弦道,“凉了,再重新沏来。”
黛青脸色略黑,只得重新沏来。
瞧谢灵玄,他垂头翻着古卷,无动无衷。
温初弦又难为了黛青两次,黛青唯唯诺诺,令她觉得索然无味,只得随训责了黛青两句,便叫人走。
本来她自己还是旁人的囹中之物,又有什么正经话能训导黛青呢。没有气到谢灵玄,着实遗憾。
黛青夹在这两人中间,也捕捉到了一丝丝微妙的气息,有些尴尬。
她隐约意识到谢灵玄并非真心纳她为妾,似是别有所图,但究竟图什么,她又想不清。
这偌大的谢府,俨然如一盆火坑,各人挣扎在其中,都怀着自己的心思和诡计。
相比长房的勾心斗角,二房却别有一番天地。
自娶了温芷沅后,谢灵玉被逼得日也读书,夜也读书,夫妻两人之间相敬如冰,全无半点花前月下的情致。
谢灵玉深感娶了一个古板可厌的妇人,哪有花奴的半点好,一月中有半个月都宿在书房,推诿着不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