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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前周苓怒气冲冲,她从来没跟姚述发过这么大的火。“怎么能说那种话!”她把姚述的外套往他身上扔,连门口东倒西歪的运动鞋都要扔到他怀里,“你把你姐找回来!”

家中气氛比起静默更像是火山爆发,菲菲不断地解释,快急哭了,她焦头烂额地替姚述辩白“我去吧,您别生气啦,姚述也不是故意的。我逼他的,姚述是让我给激的……他说错话,也有我的错。”

作为始作俑者,他一言不发,默默地换好刚脱下的外套开了单元门,把钥匙踹回带按扣的兜子里,有浩荡的白烟滚滚而来,那时未拆除的大烟囱声势浩大,在重工业城市的辽远角落中如同一座地标建筑,远看有些像自由女神像手里握的火炬,在火炬顶尖上方,有朵烟花在天顶炸开,漂浮出牡丹花瓣似得轮廓,步换景移,徐徐湮灭在繁星之间。小区里有学子正在放炮仗,一家人欢聚一堂,喊着口号,“金榜题名!得偿所愿!”接着西方蹿起渺远绵长的红,红的那样耀眼,把菲菲哭红的眼睛映得清泉般纯净。

昏暗天空下,姚述珍贵地捧起菲菲那张还挂着两道泪痕的脸,她以往成绩不好,吊车尾,爱哭,他的妹妹既情绪化又过分善良,需要用世上最温柔的手去呵护,怎么忍心让菲菲难过?姚述给她抹眼泪时笑了下,哄着她似地,他轻轻地和她说,你回去吧,我会把她带回来。

姚简冲出门时才不过早八点,有些睡懒觉的还没起呢,城市仿佛还在酣睡中沉沦,他们坐在沙发上,姚述给菲菲讲题,送菲菲上补课班,后来又把菲菲接回来。

姚简还没回来,天色渐暗,她一走就是大半天。

车水马龙的大街两侧乘着厚雪的大榕树伸出枯黄的枝桠,挂着几只祈求平安的红绳,随夜风而呼啸着摇动。姚述坐上公交车,春节前已年味十足,火树银花持续到凌晨,把白昼欠的精气神百倍偿还给午夜,广场舞的阿姨拿着秧歌的粉绸扇,偌大一个城市挤满了人,犹如大海捞针,他半闭着眼睛,等待电子声下一次无情绪的报站。

自动报站声和姚述差不多,姚简这样认为,连放狠话时,语气都是那么刻板没有起伏。

小男孩问她,“你怎么了?”

姚简说,“我想我爸了。”

“你都多大了。”

“多大也得想家啊。”

“我就不想回家,老念叨,我耳根子都听折了。”小男孩抱起自己的滑板,“你家不住附近吗?”

“住,我在等我爸来接我。”

“既然住附近自己走回去不就得了。”

“和你说不清。”

她和他一问一答,他还是个毛头孩子,初二,她看见他外套上还有学校发的荣誉奖章,初中二年几班,上面些什么什么先进模范,她在外漂泊时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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