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富贵却会麻痹人,一代又一代,当年令天下闻风丧胆的铁骑最终变成了花架子,抵不过揭竿而起的百姓。
孛儿只家族带着残余兵力再次逃回草原,他们再无一战天下之力,只能时不时骚扰边境。令人讽刺的是,几百年下来,贫瘠的地方令他们战力一年胜似一年,对中原的威胁日益增大。
杜平第一次来到大草原,刚是一场大雪过后,满地素白冰雪一望无际,天空湛蓝如洗,皑皑白雪环抱着波光潋滟的湖泊,风光无限。
她看呆了。
不同于江南的玲珑精致,也异于西北的壮阔雄伟,这里的景色恍如仙境,铺天盖地的白色涌入眼中,每一脚踩上去都是软软的。
呼吸在眼前缭绕成白雾,杜平赞道:“堪称人间仙境。”
元青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震撼的画面,不由感叹:“可惜这里的土壤太薄,不利于耕种。”
匈族一看到商队来了,各个帐篷里跑出许多人,他们头上戴毡帽身上着长袍,肤色偏黑,大多腮边还有红红的两坨。陈家的商队在此风评向来不错,匈族人极为热情,拿出各自家中可置换的东西,以物换物。
杜平站在旁边看了会儿,便踱步向湖边走去。
偌大的湖泊旁,有几个男人坐着垂钓,距她较近的那男人身形最为高大壮实,头上一顶黑压压的毡帽,半张脸都被浓密的胡子遮住,只露出一双黑眸半阖,懒洋洋地提着钓竿。
杜平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停下,极有分寸地隔着距离。
她抬起双手伸懒腰,连续几天骑马不禁有些腰酸。
”喂,你把我的鱼吓跑了。“高大男人转过脑袋,不知何时,他半阖的眼眸已完全睁开,一瞬不瞬地盯住看,“我今晚吃不上鱼,你来赔?”
男人眼眸深邃,看起来像是匈族人,却又好像有汉人血统,一时难以分辨。
这语气完全是挑事儿。
尤其那双眼珠子彻底钉在她脸上,意图明显。
杜平淡淡瞥一眼,不理他,转身就走。
“喂,”男人又开口,与此同时,一柄沾水的钓竿甩到面前,钩子上一条冻住的小虫子蜷缩这身子拦住她去路,几乎晃到她鼻尖。“你怎么不理人?”
杜平连头都懒得回,一把推开钓竿,继续往前走。
她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其他几个男人的口哨声,有人打趣:“将军,竟还有女子不搭理你?”另一人搭腔:“哈哈,肯定是头一次来,不知道将军的身份,否则早黏糊糊贴上来了。”
因说的都是匈族话,杜平一个字都没听懂。她索性装作没听见,脚步不停。
被称为“将军”的男人还盯住她背影看,他知道这是跟着商队来的汉人,他搭讪并非像其他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