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叉开双腿,男人可以舔着别人靴头上的秽物。
能吃糠咽菜,已经算是富户。
更多的是把树叶、树皮、大雁屎往嘴里生塞硬吞的人。
人饿到极致,不但没了尊严,更没了人性,还剩一口气也还有半丝理智的,会去打那些饿殍尸体的主意;而半丝理智都没有的,见到小孩或者比自己更虚弱的人,就扑倒、用石头砸死,然后再……
村村都有一些死到绝户的人家。
荒沟、路旁、村庄、庙院,随处可见没人管、无力管的尸体。
沟死沟埋,路死路葬。
有饿死在逃荒路旁的女人,其虚弱到无力哭出声的儿子,从别的死人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盖住他娘的脸,就跟同路人踉跪走了。
更有的尸体赤身露胯,已被野狗、乌鸦啄食,腐烂透出了骨架。
恨自己还没有死掉的老人悲哀地说:“早死有人埋,晚死无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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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皇帝的拳头狠狠砸在御案上。
李公公噗通跪地:“皇上,别伤了龙体!”
“混账!混蛋!王八蛋!”庆德皇帝暴怒到口不择言。
若说蝗灾这件事他没及早做出措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冤。
可是,他甚至把诏令下得详细到如何翻土、如何处置虫卵,鸡鸭如何放牧、训练,几乎是事无巨细,却依然还是造成几个州府如此严重的灾情。
曾经,父皇为什么要下《罪己诏》?仅是因为蝗灾吗?
不!
是因为紧随灾害的是死亡、是疫病、是造反、是战乱,是……内忧外患!
父皇为了控制事态发展速度,才不得不妥协,那种妥协是屈辱。
难道现在,这样的屈辱也要轮到他了吗?
皇帝尽力压制情绪,眼前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御案上,并排着几份报告,胡恒秋送来的。
第一份:吉顺府亢旱、蝗灾、粮食绝产,民怨四起,书院学子联名写下文摘条幅:“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第二份:新伦州南部出现大范围鸡瘟、鸭瘟,知府宋廷山经调查与旧东伦贵族有关,不敢专断,已申请与理事处联合查案;
第三份:江南六府的粮商,夏收前纷纷预定农户手中的粮食,以至于夏税后农户纷纷卖掉余粮、而佃户已无粮可食;
第四份:和索特部族从楚清处购得粮食后,沃斯王派四王子凯利迪前往征调,引起左贤王索男加不满,谷蠡王帕卓顺势向沃斯王进言:左贤王与大宣勾结,图谋不轨。
皇帝指着